15.至高天的硝烟

shiamaim，月球天。

这是最接近尘世的天堂，是信仰不坚定的灵魂的居住地，同时也是距离地狱最近的天堂。

距离光暗大战已经过去一万年，如今地狱和人间都算安定，作为身份最高贵的炽天使、天堂四大君主之一的加百列日子过得十分清闲，虽然说他肩负了天堂警卫长的重要职责，不过依旧架不住无事可做。

战争平息之后，天堂迎来长时间的修养期，与地狱签署休战书后，加百列突然发现没了那些讨厌的家伙三天两头地骚扰，他竟无所事事。不不不，工作还是很重要的，比如监督负责星星和气象的天使们不要出差错，事实上那些破事只要不是新手上任，闭着眼睛都不会做错。

月球天的天使们最近很忐忑，连带居住在这里的灵魂们都非常不安。

平静祥和的天堂有人闯入，不费吹灰之力撕烂他们尊贵的加百列大人亲手布置的结界，挥舞弥散死亡气息的黑色巨镰一层层劈开九界天的屏障，直闯至高天。

最纯净的白，在这纯净空间里，压力是第九原动天的两倍，而原动天的压力是第一天的256倍。

只有炽天使能够承受这里的压力，在这里伸手就能握住时间，时间就如同透明的脉搏在空间里流动。

至高天。

圣灵殿是这里唯一的建筑，它通体透白，几乎和这极净之地融为一体，神的御座就在那殿堂之内。

这里已经安静了一万年，自一万年前光暗大战后，天堂似乎失去了活力，神对他的子民关上大门，每一千年举行的祭典都被取消。

圣灵殿似乎永远都紧闭大门，事实上这一万年里，大门打开过两次。

上一次以及现在，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那个和路西菲尔一模一样的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空旷的圣灵殿里，每一个字音都被放大数倍，回声空灵，只是那声音的主人不属于天堂。

身后黑翼不耐烦地拍打数下，玛门朝他背后瞥一眼，发现他的黑翼竟然有被净化的趋势。黑发微卷，还有些凌乱，黑金的法袍上多处有裂口，他一路从第一天劈上来，被天堂的光明气息冲击多少让他受到伤害。他收起六翼，冷冷盯着远处被圣光笼罩的神之御座，金瞳几乎要喷出火来。

以堕天使的身份站在这圣灵殿直面造物主，玛门是第一个。

曾经还有一个，但是那人不是站着的。

“你已经找到了路西菲尔。”圣光变得淡了很多，能依稀看到御座上的神的身影，似乎为了照顾玛门他减弱了圣光的强度。

底下的堕天使并不领情，相反还出言相讥：“别，千万别，我可承受不起。直面圣颜？那可是你那可爱的炽天使的特权，他们才是你的孩子。”

“玛门……”

“我说过了，别叫我的名字，”玛门觉得恶心，“我的名字从你嘴里出来，听着就想吐。”他在底下来回踱步，玛门说：“来吧，告诉我，伟大的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的目的你早已清楚。天使有灵无体，路西菲尔羡慕弥赛亚拥有真正的‘体’，我愿意成全他。”

“用你自以为是的成全，将他从地狱硬生生抢回去？”玛门笑起来，“十几万年过去，在他魔化的最后关头，你想清楚了？你当我这里有问题？”玛门指指他自己的脑袋。

“真真有趣，路西菲尔侍奉你千万年，你推他下去，可以；你想他回天堂，还是没问题，”玛门嗤笑，“只凭全能的上帝一个念头罢了，他不过一个造物，不——还是说直白一点，虽然有点难听，”故意停顿许久，慢悠悠吐出那个词，“玩物。”

造物主没有答话，他任玛门在这圣灵殿上对他出言不逊，他没有反驳一个词。

圣灵殿里的光明之力比殿外更加浓烈，玛门逐渐有些焦躁，他能够站在至高天但他依旧属于黑暗，光明对他的伤害只会因为他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重。

“如果赫莱尔是路西菲尔，那另一个…”玛门的呼吸变得粗重，他胸口发闷，不自觉地快速来回踱步，“不要想欺骗我，那是路西法的魔力。地狱能够找到这股魔力，你骗不了地狱更骗不了我。”

“假如赫莱尔是路西菲尔的‘体’，”玛门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他太弱了…即便在人间那股光明气息看似很强。一根手指，我一根手指就能碾碎他。”

“再过几年，你将见到真正的路西菲尔。”御座上的造物主答非所问。

“我没心情和你玩猜谜游戏！”玛门大吼，“不错，我是很想亲眼看看圣光六翼，那是自幼的愿望。你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我意识到了危险！我要救他！我会查明白你究竟要干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我怎会害他，他是路西菲尔，是我最爱的孩子。”

他猛一扭头，耳尖上金环发出铛铛碰撞，玛门指着御座：“收起你的谎言，你的虚伪比地狱里肮脏的灵魂还叫我反胃。”

圣灵殿外的传送法阵附近，三名炽天使聚首，他们收起了黄金六翼，精致的脸上都有着隐隐的愤怒和焦急。

“加百列，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偷懒，那小子随随便便就劈烂了你的结界！”说话炽天使有着一头天青色的长发，拉斐尔第无数次朝圣灵殿大门看去。

“我怎么知道他会从人间跑过来！”抓着脑袋上浅棕色的卷毛一阵揉，加百列现在很暴躁，“拉斐尔！第四天到第六天可是你管的，你怎么没把他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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