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蛇和蜘蛛不能单独放在一起，尤其在你和小丑玩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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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最后一个找着他的保镖打包塞进厕所隔间的斯特瑞克叼着从对方口袋里搜刮来的香烟，悠哉悠哉的靠在昏暗支道转角，远远盯着走廊尽头被层层把守的雕花大门，直到它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个搀扶着虚脱的魔蛇的知名影星和被机械小丑缠着腰的人类女性——而他们都没有被不知所措却没有动作的保镖阻拦，他才惊讶地从利齿里取出这根香烟，随手弹在一边的地上，笑骂道：“这真是见了鬼了！”

被响尾蛇恶魔彻底盯上的人类邮递员倒不知道自己在地狱生物眼里是不是鬼，但当她被小丑带进高档套间，走进与安吉尔和潘修斯所在的主淋浴间相对的客浴冲洗着身上的脏污，却在转身时撞进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背后的罗博菲兹金属怀抱的那一瞬，她睁大的双眼似乎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你想要什么？”她生硬地问道，没有任何礼节性的敬语和修饰，只是最基本的询问和防御的微笑。

而也已经脱去小丑服展示自己被精妙设计的机体和“附属装备”的罗博菲兹仿佛察觉不到人类的情绪变化一般，咯咯地笑着伸长手臂绕在后退的人类身侧，避免她的后背直接贴上冰冷又满是水珠的墙壁：“我想要我的客人满意，需要按摩推拿或者一些别的特殊服务吗~？”

“不。你不想。”

“ouch，这可真伤人的心，babe.是什么给了你我是如此冷酷的小丑的错觉？这个身体的很多部位都可以加热，我没提到过吗？”

“不，你没有。”人类忽然上前了一步，“你什么欲望都没有，你什么都不想要。你到底渴望着什么？”

故作惊讶地把绕过人类细腰的手指尖压在胸口，罗博菲兹弯腰把他莹绿色的光学镜头对上她的：“怎么会呢！我可是来自贪婪环的顶级小丑，如此贪婪地渴望着能得到各位顾客的开心和五星好评。也就是说，这个谦卑的小丑绝望地想要取悦你——迷人的miss

anything.”

而这回，一直退让的邮递员却没有后退，而是更进一步，几乎要把自己的脸压在他脸上：“不，你不想，那不是你的渴望。只要一个眨眼，罗博菲兹先生，我就能知道一个人的欲望，他们想要什么、渴望什么。这就是我了解每个顾客所需要的，一个眨眼。但是你——你是什么？不管我眨多少次眼，不管我怎么看，你都没有任何欲望，为什么？”

“噢，baby，这真的是你第一次见到机器人吗？”忽然收回了手臂，耸肩后退站在花洒的水柱下的机械小丑戴在头顶的小丑帽疲软无趣地贴在了头顶，“我只是个机器，小可爱，我不是恶魔、不是罪人、不是天使，当然更不是人类。你向我寻求我个人的欲望，就像跟阿斯蒙蒂斯讨要你的贞操，那是一个根本没有上架的商品，亲爱的。这个最优秀的小丑运转正常、完美无缺，不会有‘欲望’这种麻烦还影响效率的故障。所以本质上，我和外面那些老虎机没有区别。”

“有意思。机器人，非常有趣。”再次追上前的安妮也站在了水柱下，反客为主地把探究的眼睛凑到仰头的小丑脸下，“我好奇，当他们看着我，是否……”

“‘是否’……什么？”脑袋滴溜溜转了360°，罗博菲兹把比面条还柔软的手臂反复交叉在胸前反问道。

“那个，并不重要。”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人类女性陡然咧开笑容，把手放在了他螺旋意面似的手臂上，“有人跟我说过，‘如果一个东西看起来像鸭子，走起来像鸭子，叫起来像鸭子，那它就是鸭子’……”

“等等，小小姐，哪种‘鸭子’？我可以是你的‘鸭子’，鉴于那700万的小费~”光镜闪了闪，罗博菲兹再次后仰身子和她保持距离，插科打诨地尝试转移重点。

“当然，你可以是我的鸭子，你可以是我的——”

“男妓？炮友？玩具？”

“——anything.”不断逼近后退的机械小丑的人类笑容愈发甜蜜诱人，“e

on,你说起话来像人类，你跳起舞来像人类，你甚至唱起歌来也像人类——你可以是人类，你就是人类，或者恶魔、罪人，不管这个地方的居民叫什么。”

“yea

yea,谢了，喜欢当救世主的小姐，你确实很适合这个傲慢环，傲慢得无可救药，我听说过有哪位公主准备弄个救赎罪人的屠宰场还是改造厂什么的。但是你？你更——”夸张地做了个全身打抖的动作，罗博菲兹讥笑地说，“——所以，谢了，但是不，这个小丑只保持这样就……”

“为什么不？”罕见地打断了对面的话，奇怪的人类笑容不减反增，“是这个赌场禁锢了你吗？你想离开吗？你想自由吗？你想去看看外面的一切吗？”

“我不……”

直接捧住他想要撤离的脸，安妮的眼睛几乎被机械小丑闪烁抽搐的光学镜头染成了绿色：“是什么在限制着你？钱？需要多少，我可以买下你。”

“哈！这个小丑可是这个赌场特有的，只有一个，非常珍贵，还不对外出售~”话是这么说，但机械小丑和赌场监管系统相连的总管系统却敏锐地监察到老虎机区激增的奖池金额，或许是那条蛇中头彩的狗屎运让赌徒们疯狂，但结合这个人类的话和她诡异的运气……

安妮歪了歪头：“所以，是这个赌场？如果这个赌场不幸地在烈焰中毁灭，会让你自由吗？”

“……什么？”感觉到预警二极管大作的罗博菲兹立即用内线让赌场的工作人员赶往三个不知道收敛的领主的房间——那里面的烟雾报警早就在一开始就因为妨碍皮条客的闲暇娱乐被拆了。但他没注意到——也不可能注意到，被奔跑的人员带起的气流刮进地式通风系统里的一根香烟。那根被响尾蛇小恶魔随手丢弃的香烟正顺着通风系统滚进了地下电机室里，“这是个威胁吗，miss

anything~？”

“对你来说？不。”把身体贴上了金属的机体，神秘的人类女性似乎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但也可能只是小丑闪烁的光镜反馈的视觉错误，“或者，我需要跟那位玛门先生谈谈？”

这回，罗博菲兹终于疯狂地大笑起来：“你？就凭——你？想跟大玛门谈谈？？”

“为什么不呢？他不会说话吗？”

“不，因为你是一个低贱、弱小的人类。”语气一变，手臂层层缠上对方腰肢，最后用利爪掐住她脖颈的小丑转着脑袋说，“你真的以为靠你的小运气赢了三个领主就能为所欲为吗？别太自大了。最弱小的罪人——甚至小恶魔——都可以撕碎你的脑袋，不会比打个喷嚏用出更多的力气。而霸主玛门打个喷嚏可以拧下一个领主的脑袋，懂不？”

“是的，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聪明的小女孩，罗博菲兹喜欢，现在，为什么我们不一起进行一些更有趣的，”罗博菲兹撤下卡在脖子上的手，转而捞起女性的一边膝盖，放在他窄窄的腰身旁边，贴心地让自己机体升温驱散水珠带来的寒冷，也把那根被精心设计过的“工作装备”泵起贴在她的身上，“也更温暖火热的服务呢~？”

“所以，玛门先生是限制你的主要因素了。”没有任何反抗挣脱的意思，格外如遇随安的人类说出的话是截然相反的狂妄，“如果他不再是问题，你会想要离开吗？你会想要自由吗？”

“什——”人类女性的发问和内线传来的机房火灾警报同时冲刷了罗博菲兹的系统，让他松开缠绕在对方身上的机械手臂，想后退集中所有资源去修复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失效的机房自动消防系统，却被人类柔软却坚持的身体缠住。

“来吧，告诉我，你需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手臂恰巧抱住了这个灵活的小丑的几个重要关节，令他无法挣脱的人类在开始明暗闪烁的灯光里笑道，“你可以——we

can

be

anything

we

want

to

be.”

“heh，你现在确实勾起我的兴趣了，小小鸟。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见挣脱无望，干脆配合地低头贴近热情的人类，罗博菲兹脸上露出了最恶劣的笑容，“如果告诉你这些谬论的人真的相信这些屁话，为什么你可以成为的只是‘anything’而不是‘anyone’？”

人类邮递员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第一次，这张总在摆出各种夸张而有利于生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她不知道该对此做出什么反应一般，只是用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紧紧盯着讥笑的小丑。罗博菲兹也趁着这个空档集中注意在调配人员灭火上。然而就和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动灭火系统会掉线一样，它毫无征兆地重新上线，扑灭了这场还没开始严重的灾难。

【“找到原因了，这个环的罪人他妈的是蠢货！！”】忿忿不平地往地上的红毛狼人身上又踹了一脚，贪婪环的魅魔咬牙切齿地在内线里说，【“他们为了在这里偷懒抽大烟手动关闭了灭火系统。你个狗屎袋子他妈的是不是蠢？！非要选这间房？！我应该把你的鸡……”】

关掉内线隔绝后面没有任何意义的辱骂，同时监控到老虎机区积累得过高的奖池也开始渐渐被几个运气好的赌徒削减，小丑看向怀里垂着眼似乎还沉浸在自己先前的问题里的人类女性：“所以，那是你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