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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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瑜咦了一声，“你真的有？”

梁束道：“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是他家人才有的秘密。

“无意间……”林瑜擦擦汗，“梁兄，你放心，我不会到处说。”

梁束道：“心里也别说。”

“啊？……哦。”林瑜乖乖地应。莫名其妙，心里也别让他说啊？

这一段插曲之后，梁束严肃了不少。

林瑜想起那日他寄来的橘子，从袖子里拿出来，“梁御史，你上次寄来的橘子。”

梁束：“……你吃了？”……他是拿来示威的，不是让他吃的。

“对啊。”林瑜道，他觉得不太对劲，“你不打算让我吃吗？”

梁束：“……”本来还想要威严一会儿，此时忍不住地笑了，拿手指点了他，“林济然啊，林济然，你可千万别去京师。”

“为什么啊？”

梁束拿走他的橘子，笑道：“没有为什么，你别去京师罢！”去了还不得天翻地覆？不过这样人去了京师，也许会给那些虚伪的京城权贵一个大大的震撼！

看梁束笑了，林瑜也笑了，“大人吃一个吧。”领导快吃，他吃了他才安心。“特别甜呢。”

还甜……梁束回：“对，是甜，可甜死人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林瑜这才送走梁束，龙舟之行也告了一个段落，带着全家回到平县，休息了一日，便又要开始正常点卯。

林瑜跟梁束相聚的事情传到了李县丞等人那里，一干人战战兢兢了一会儿，又发现林瑜没啥动静，也就继续作威作福了。

夏税的征收本来经由林瑜能多征收几千两，他们一过手，情况就全部变了。

原来还有越知县压着，他们方知收敛；现在越知县不在，林瑜又不太管，这些人便放开了暴政横敛，誓要能把百姓的皮再削下一层皮不可。

那些有银子能贿赂的他们便各种篡改，疯狂放水；那些拿不出来的穷苦百姓，便要让豪吏们上门催着交。那些穷困人家没法子，只能出卖自己的土地，又跟地主借高利贷，呜呼哀哉，哪有喘息的机会？

而这样一来，原本民声颇好的林瑜风评就不太好了。

有一日林瑜回家时，还有人冲他扔大白菜，林瑜接到后，都震惊了。真的一棵圆滚滚的大白菜呢。幸好扔的不是鸡蛋。

林瑜的好友张准也旁敲侧击问他，“为什么突然就不作为了？”

林瑜额了半天，江入年跟他说过，让他少回应，心理活动也不要有。他也就尽量忍着了。

张准见他不说，便以为林瑜是斗不过，便对他也充满了同情。谁都知道那一方地方势力的厉害，官民勾结，沆瀣一气。是非曲直早就已经没有了。

因为张准的关系，坊间又传出林瑜弱小无助打不过的版本。是啊，他不过一个主簿，又如何能跟二把手县丞斗呢？

百姓们也不把希望放在林瑜身上，只盼着新知县早日上任。

林瑜是落魄了，李县丞便春风得意，腰包鼓了，手下人各个以他马首是瞻。最让他得意的是，林瑜以前的妾室跟了他。

齐氏自打被江氏按下水后，发誓要讨回公道。恰好林瑜跟李县丞闹得正热，她便找了机会跟李县丞在一起了。

女人主动上门，李县丞哪有不上的道理？白捡的便宜！何况，齐氏确是有风韵的，又曾是林瑜的女人，这弄起来更有滋味了。

至于要不要，那另说。提上裤腰带，就装不认识。

可万没想到，这齐氏有些手段，弄得李县丞有点儿欲罢不能，两人天天厮混在一块。

李县丞这边勾搭，那边的头脑也是灵清的，生怕自己变成另外第二个都纲，时刻防着齐氏。

但羞辱林瑜是没问题的。

两人在衙门口狭路相逢，李县丞就□□道：“你的小妾滋味尝起来不错，难怪你以前也这般宠爱呢。”

他本以为林瑜定会恼羞成怒，哪知林瑜听了脸也红了，吭哧了半天都不说话，转身就跑了。

这一跑，弄得李县丞甚为无趣。

他原本因为林瑜是个对手，但这些日子，他也算看明白了。这就是个废物，没有越知县，根本什么都不是。

他心中鄙夷，照样胡作非为了。

但他心中还是怕的。

毕竟，林瑜跟梁束和霍知府交好，他很怕林瑜去府城告他一状。便想动用关系看看能不能认识府城的人，万一林瑜上告，便及时把诉状拦下。

寻来寻去，拿了银子各种钻门缝，除了本就认识的，还真的被他寻到几个。

这有个姓梁的皂隶，他跟林瑜有些过节，大概是他儿子打了他儿子什么的。反正管他什么事呢，总算是一条门路。

他给了这梁皂隶些银子，让他一有消息，就立即通报，把上头的路给彻底拦死。从这也可以想见，对付主簿尚且如此，普通百姓更是求助无门，暗无天日。

还别说，这法子还挺管用，还真的被他们抓到一次。

林瑜把近来他们的所作所为，都上报给了霍知府。只是很快，状纸就被拦截了，转给了李县丞。

李县丞已料到林瑜会告状，但他没想到他竟然掌握了那么多人的罪证，里面还有陶攒典、孙司吏等，或者说，各房各吏只要作过奸犯过科的都无一幸免，全部都榜上有名，有事实有证据。

——这可是犯了众怒了。

原本林瑜不作为，他们还偷着乐呢，原来是暗地里搞大动作呢。

一群人立即连夜聚在一起商量，必须要弄死这林瑜！其实在此之前，李县丞已经干过两回，接连失手。一次是在从盐场回来的小船上，一次则是小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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