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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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见倒是完全不知道夏目漱石居然想的这么复杂，她对自己这段时日忙碌的唯一感想只有果然转行不容易这一句而已。

但把主动权拿在自己手里果然是对的！

望月见自觉从前到底是想的浅了，以为只要写文章就行。她曾以为只要继续写下去，美好的世界总会到来……然而这段时间层出不穷的骚扰却让望月见认识到，文字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雪之先生弃医从文的经历也并不适合她。

直接照搬要不得，何况双方所处环境内心目标其实都不一样，失败也在情理之中。

在被冰冷现实当头砸醒之后，望月见认识到，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是不切实际的，纸上谈兵并不能实现理想中的美好世界。

要实现自己的理想，要建设美丽新世界，当然要靠自己的努力。

“这个世界冷漠刻骨、糟糕透顶、处处都不符合我的心意。”

望月见说，“我一直在忍耐，也一直在期待美丽新世界的到来，想要安静平稳的生活。我尝试过温柔的办法，只是结果你也看到了……夏目先生。”

望月见平静的说道：“既然好好说话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反而还有性命之危，我自然也只能换种手段，自己来取了。”

夏目漱石神色凝重，虽然知道没什么可能，但他还是想尽最后一份努力把人从这条路上劝回来：“这并不是正确的做法，望月小姐，我想您应该更相信、更依赖政府一些。”

望月见轻轻的笑了一声，没说话。

被遗忘在一边旁听她和老师谈话的森鸥外倒是很理解为什么望月见会有这种态度。她毕竟是生活在横滨这种政府的公信力和执行力都几近于无的地方，天然就这对方面没什么实感。况且她从前受到的那些迫害难道没有政府的一份吗？

在这时候说要让她相信政府未免太过荒诞。

简直像是个笑话一样。

觉得自己听了个笑话的望月见回话的语气异常轻松：“这是夏目先生心里的正确道路吗？”

资深政府人士夏目漱石语气笃定：“正是。”

“可我不这样以为。”

望月见说道，“这是夏目先生的正确，却并不是我的正确。”

夏目漱石问道：“也许是呢？人总是要尝试一下的。”

“可你又凭什么以为我是错的，你才是对的？”

望月见轻飘飘的答道，“没有到最后，谁又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正确呢？况且每个人的想法和选择都是不一样的，对不同的人来说，正确的标准也是不一样的。我已经走过了错误的路，也许现在这条路同样也是错误的，但在没有走到尽头之前就还有尝试的价值。”

夏目漱石说道：“可这条路……望月小姐，您难道是要与政府为敌吗？”

“这是威胁吗？”

这也是望月见的第一反应。

夏目漱石：“如果您真的这么做的话，就立场而言，这实在是难免的事，您接下来也会面对许多危险——这毕竟是一个国家的力量，而您只是一个人。”

“听起来真可怕啊，夏目先生。只是——”望月见反问道，“事到如今，难道不是你们在逼我吗？走到这一步难道是我想要的吗，难道不是不为的你们将我逼到这条路上的吗？”

“请不要这样说……”夏目漱石尝试辩解，话说了一半却不知从何说起。他是资深的政治人士，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可在望月见面前，不知为何，所有的漂亮话他都说不出来。

也许是因为这正是一位受害者吧。

这么想着的夏目漱石肩膀垮了下来，然后仿佛放弃挣扎似的叹了口气。

“抱歉。”

他说。

挣扎无用，不如坦然接受事实，还能挽回点印象分。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