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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璋一噎，没想到会有人把自己是“最要面子的”话理直气壮的挂在嘴上。
容璋也有同感，不仅双指揉了揉太阳穴，真诚地感到头开始疼了：“你邀五妹妹同乘，总不是为了讲姊妹坏话的吧。”
“哦对。”乐璋想到正事，“都怪小六，害我差点忘记和你商讨大事！对于本次蹴鞠会，我已有了一番对策——”
“请讲。”宁璋作附耳状。
乐璋道：“我在兴州府有一个蹴鞠队，名叫大兴霸王队，也许你有所耳闻。”
“……也许是我孤陋寡闻。”宁璋语塞。
“也许吧。”乐璋兴致甚高，丝毫不受影响，“我那大兴霸王队在整个兴州可谓横扫一片，无敌无对，其中有一个关键诀窍，那就是队员的选择，一定要各个拔尖，各有分工，比如擅射门的一两个就够了，若是人人都擅长射门而不会对抗……”
乐璋滔滔不绝地分析了很多，宁璋几次想要提示，都插不进去，好容易等她留了个气口，才道：“昌安城中女眷蹴鞠的方式……是用风流眼。”
“什么？！”乐璋拍座而起，整个马车随之一震，“居然是风流眼？？这还有什么劲头？若是风流眼，倒还不如白打，至少能看个乐儿。唉！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宁璋也颇认同，但想想对手全是昌安这群废物，其实打什么都一样了，便没作声。
祁国蹴鞠的方式多种多样，像兴州、隐州这种偏远地区，自然是怎么野怎么玩，蹴鞠几乎和马球一样（除了不用骑马），每队六人，各有一个球门，互相博弈，规定时间射中对方球门多者胜，这种蹴鞠方式对抗性强，若是打得狠了，很容易受伤。
都城则不蹴野鞠，只设场中一个球门，称风流眼，两队各十人，左右对垒。两边都有球头、跷球、正挟、头挟等角色，站在特定的位置，众人依次传球，传给球头则射门，考验合作，却互不相干，没甚对抗性。
至于白打，比的就不是射门对抗，而是谁踢的好看、花样又多，那便只是表演罢了。
宁璋给乐璋打气，同时也是给自己打气：“没事，其实除了蹴鞠，还有捶丸和投壶，虽然没甚意思，好歹也是第一次来，就意思意思吧。”
容璋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将宁璋看在眼中。
乐璋却一脸大没意思，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瘫到了卫夫人设聚会的场地。
此处并非上回宁璋去的青谷马场，而是另一个场地开阔的庄园，看外观别有一番野趣，庄园外的路上种着大片的柿子树，如今正当时，红艳艳的柿子交叠在墨绿色的叶子里，再往里去，又见各式样的菊花小簇小簇的种着，透着股勃勃的生机。
宁璋心中暗叹：卫夫人不仅品味不错，而且有钱。
再一抬眼，却见乐璋已经深深融入到了蹴鞠中去，和不知道谁组成的队伍一起，对战不知道谁组成的另一支队伍，其热烈鼓舞的神气，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卫夫人见她对着蹴鞠场怔忡，笑道：“这场上的两队不足为奇，左边那队是以蓝家小姑娘为首的，白打还行，风流眼和对抗不值一提。右边那队是梁家小姑娘为首的，风流眼是她们的强项，乐璋加入这队倒没错。”
“蓝家？”宁璋细思量，“我记得右相蓝昇只有一个女儿，就是现在的蓝皇后？她与蓝皇后是何干系？”
卫夫人道：“这小姑娘是蓝凭月，她父亲同右相蓝昇是表兄弟。”
“原来如此。人家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见这蓝小姑娘在昌安城中也算横行无忌的人物了。”卫夫人叫她蓝小姑娘，宁璋有样学样，也跟着叫蓝小姑娘。
颜夫人义正词严道：“蓝家姑娘比你年长，你理当称一声姐姐。”
“好。”宁璋点头。
她看着蓝凭月在队伍中分明是领头羊一样的人物，同队其他的小姑娘也都非富即贵的，却都让着她，而那蓝凭月也有些跋扈，不太把其他人瞧在眼里。可是蓝凭月对抗的队伍则全是另一番面孔，只簇拥着为首的梁家小姑娘，谁也不去捧蓝凭月。
宁璋又道：“那梁家姑娘恐怕也有些身份的吧？我看她并不很瞧得上蓝凭月。”
卫夫人笑道：“你倒眼尖。这是梁英，十王妃的亲妹子。”
十王爷在昌安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有多么响当当呢——宁璋一个江湖人，都能听说十王爷深受当今祁帝器重，尚武，有江湖气，还有传闻说当年先帝就想在六王和十王中选一个即位，最终是因为左相北辰豫支持六王，才让六王成功登基。但十王又很聪明，能在这样的腥风血雨中得以保全，还深受器重，可见其水平不低。
也难怪如今场上一个蓝皇后的同族妹子，和十王妃的亲妹子两人分庭抗礼，互不相让，倒真有些朝堂上风云诡谲的缩影。
颜夫人很不喜宁璋这副爱打听好八卦的行径，严肃道：“你要仔细，昌安城中贵胄云集，焉知你此刻轻飘飘一句话不会叫有心人听去做了文章。”
“是。”宁璋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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