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抉择（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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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昭敷衍地应付着，见人走的差不多了，准备走到里间，却看到卫辰坐在“二十”号位上，那是一个靠窗的角落，正在研习着什么。

“卫辰，你还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吃早膳？你看你平时立了这么多功劳，说不让你进神殿就不让你进了，长老们也太苛刻了一些。”

“是啊，照你的天赋值，根本不应该排在这么后面。哎，也怪你卫府倒霉，二长老身陨，大长老本来心情就不好，你爹还办砸了事情……”

“不过你也别灰心，等大长老气消了，你铁定能回去的。”

“切，你们这些人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看卫府是彻底没戏了。话说卫辰能做到那么高的位子，除了天赋高，不也是仰仗家里吗？如今跌落了实属当然，说不定这入神殿的名额就是你我进了呢！”

原本还有零星的人在安慰卫辰，这话一出，场面顿时陷入了寂静。

然而偏偏说这话的人无知无觉，“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吧，没有了家世，你们真的觉得自己比不过卫辰吗？”

见众人依旧不搭腔，那人就直接朝卫辰喊道，“卫辰，你怎么不说话？走到如今的位子你难道没有倚仗家族吗？”

卫辰啪地一下合上了书本，站了起来。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你如今还不是他的对手！”说话人的同伴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将人往后扯。

见卫辰沉着脸朝他们走来，刚才说话的人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咽了口唾沫，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让开。”卫辰淡淡地说道，连眼皮都没有抬。

顿时，挡在他面前的人做鸟兽状散开。卫辰什么也没说，径自走了过去。

见他如此，刚才说话的人顿觉颜面尽失，说出的话更加不留情面，“不知道他在高傲些什么！还以为自己是高不可攀的卫府公子呢！”

卫辰的脚步未停，他的面容依旧淡淡的，然而眼底的落寞却怎么也遮挡不住。

“卫辰。”

听到熟悉的声音，卫辰愣了一下，脸上的难堪稍纵即逝，然而他立刻掩藏好，露出了得体的笑容，朝曲昭走来，“阿昭，好久不见。”

两人心照不宣，默默来到一僻静处。

曲昭看着卫辰，半月不见，他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脸上带着些许疲惫感。

“听说府里出了事，究竟发生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曲昭问道，“卫伯呢，他如今在何处，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父亲本是替二长老做事，二长老身死，他又有些事情没有处置好受到了迁怒。”卫辰的语气平静，“没有要紧的，等大长老气消了，一切都会回到正轨。父亲也没有什么事，他劳累了这么久，难得有放松的时间，也算乐得自在。”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告诉我？”曲昭看着卫辰消瘦的脸颊，有些心疼，“还有为什么不见我？你难道不想见我了吗？”

“阿昭，你已经离开了，这句话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卫辰突然笑了一声，“我那个时候都留不住你，现如今落魄了，还怎么留你？”

“我……”曲昭的千言万语一下子堵在了心口。

曲昭有些茫然，她原以为卫辰对世间荣华并不在意，可此刻她真切地感受到并非如此。卫辰和她不同，他出身高贵，幼年就觉醒了甲等天赋，一直是高人一等的存在。虽然幼年丧母，但并未真正受过苦，而如今却突然从高处跌落，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阿昭，你似乎变了很多。”卫辰看着曲昭素面朝天的脸，“你从前很喜欢打扮，如今为何如此朴素？”

“还有，听说你进步神速，如今神殿许多人已经开始仰望你了。”

“我……”曲昭鼓起了勇气，想要将真相说出口。她准备好了一切，为的就是这一刻。然而在看到卫辰那双清亮的眼睛时，曲昭不知怎的，突然有些退缩。

“我同公子一同修炼，华服脂粉便不再相宜了。”曲昭眼神微闪，仍旧选择了撒谎。她发现即便到了此刻，她还是无法对卫辰说出实情。玲珑已死，卫辰会接受吗？还是会将她当成恶灵？

他在意的究竟是玲珑，还是她？

看到过那几年卫辰的温柔，曲昭不敢担保。她想卫辰如今这个样子，说出实情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也许会让他一蹶不振，所以就再等等吧。

“至于修炼一道，你知道我向来没什么耐心的。”谎话一说出口，后边的就顺理成章起来，“只不过公子精心相教，我也想明白了，要想走得更远，必须要靠实力。”

“原来如此。”卫辰点了点头，“看来季连笙对你很好，你能这么想，我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