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八月 渡海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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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盛夏，暑气逼人，到了傍晚仍热力不减。阳台上的花开得比去年更加热闹，紫红橙黄，煞是可爱。歌姬送的风狮子端坐在桌上，背后是枝繁叶茂的樱花树，满树浓绿，美如油画。

电风扇吱呀呀转着，吹不散屋子里潮热气息。理惠方冲完澡出来，换了衣服又出一身汗。好在短发清爽，不时便干。她把毛巾搭在脖子上，见有一则未接电话。来电人是远在冲绳执行任务的夏油。周期已至，掌管结界的天元大人需要更换新的躯体，以维持现有的形态。这次被选中的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天内理子，她将作为星浆体被天元吸收。五条和夏油此次便是奉命将她护送到天元所在的薨星宫，让她完成转化仪式。理惠暗自思忖，按计划，他们应当明天回返。这时候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务需要她这边代为处理吗？

以免打扰到对方，她发了一条短信。那边回复的很快，说计划有变，他们准备陪理子在冲绳玩一天再回来，想让理惠带着一年级的两名学弟，灰原和七海明日直接去冲绳机场接应。

“票已经让夜蛾老师买好了，直接过来就行。”

理惠却道，五条和夏油都是能力非凡之辈。这两人在一起，处理特级诅咒都是小菜一碟，为什么护送一个小女孩还要他们。既有闲心玩乐，说明没有伤病之扰。她敲桌子的指节一顿，随即按起了键盘。

叮咚，夏油的信箱里多了一封新消息。

“森下让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直在开六眼。”

夏油看向五条。

“她猜到了？”

五条转过头，眼中仿佛烧燃着两团蓝火。六眼对咒力的消耗很大，而且一个不留神就会造成大脑损伤。任务期间，偷袭暗杀者不断。前有诅咒师集团q派来的诅咒师，后有信仰天元的宗教组织盘星教下属时之器容器会请来的杀手。虽说都是虾兵蟹将，蝼蚁之辈，但奈何层出不穷，让他二人现在也疲于应付。说实话，现在最正确的决定应该是当即回返，可天元大人已经下令，让他们尽可能满足理子的要求。

五条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门扉，六眼告诉他，现在女孩还是安然无恙，大概正在女仆黑井的陪伴下做着好梦。一旦和天元融合，她的个体意识将不复存在，就连做梦也没有办法了。

“早知道让理惠一起过来了。这样我也不用这么辛苦照顾小孩子了。”

五条哼了一声。

“你知道，她昨天才从老家回来。”

夏油笑道，“参与祭典也不轻松呢。”

“说的也是。”

五条轻轻说。夏油知道开六眼耗神费力，不再同五条讲话，默默地给理惠回起消息，三言两语交代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理惠也没多说，只问了要不要带硝子一起，这样五条一下飞机就能借反转术式恢复状态。

“没关系，回学校再说就好。”

夏油回复道。

理惠正想着如何回复，又一则电话打了进来。号码没有备注，区号075，打电话的人应该是京都那边的。

“喂您好，这里是森下。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却说理子一夜好眠，早上被黑井小姐叫起床还百般不愿。她自小父母便因交通事故双双离去。咒术师监察委员会为了星浆体的存活，便将黑井小姐派到她身边。黑井于她如姊如母，不光照顾她日常起居，还负责保证她的安全。此来冲绳便是因为在护卫她的过程中，黑井小姐遭遇绑架。劫匪将她带至冲绳，万幸被五条和夏油救下，否则有性命之忧。

“理子！再不起床就赶不上早饭了！”

黑井小姐毫不客气地一把拽开她被子，无视了理子哼哼唧唧的声音，刷地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一下子冲入屋内，把世界都照得明亮。五条和夏油轮流守夜，外面的垃圾桶里尽是咖啡罐子。有着□□的支持，这两个人看起来还算精神，不过食欲不佳，早餐胡乱吃了几口就作罢了。理子对此恍若未觉，兴高采烈地牵着黑井往外跑，像是要把这辈子没吃过的，没玩过的统统玩一遍。观花、冲浪、划皮划艇、吃豚骨拉面、逛海洋馆。玻璃缸里，鱼群斑斓绚烂，巨大的鳐鱼展翅游过，投下淡蓝色的阴影。因为身份缘故，她极少有机会出游，平时学校举办的外出活动她也从不参加，就是担心半路被挟持绑架，甚至早早夭折。“后日就要成为天元大人了。”

她深深看着这副深海之景，似是要将其铭刻于心。

“喜欢吗？”

正这时，身后有人发问。她吓了一跳，忙转过头，见说话的是一个比她年岁大一些，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你是谁？”

她问。

“禅院未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禅院未来同夏油颔首致意，又朝黑井小姐略施一礼，才将目光投向五条：“高层命我来协助你们。星浆体在外多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明日天元融合，不能有任何闪失。”

“真的吗？”

五条熄了六眼，取下眼镜，凑近她的脸阴森森地瞧着。

“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禅院未来面不改色。

“啊，真是的。哪里都有你这个家伙阴魂不散。”

五条作出一副嫌弃表情，语气不耐。

“这么说，禅院同学和我们一起回东京？”

夏油推开五条，脸带微笑，语气温和。

“我会和你们一起到薨星宫。”

禅院未来转向身着白色连衣裙，明媚可爱的天内理子，公事公办地说，“直到确保转化仪式完全结束。”

或许是因为禅院未来的眼神太锐利，理子心里隐隐觉得害怕，好像这双眼睛的主人下一刻就能用刀锋割断她的喉咙。直觉告诉她，禅院未来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下意识地，她凑得离黑井小姐近了一些。“没关系的。”

黑井小姐像是察觉她心中所想，将手放在她肩膀上，掌心的温度让理子安心不少。一路上，禅院未来像是影子一样跟在他们后面，距离不远不近。在纪念品店里，她注意到禅院未来买了五个海洋生物的毛绒挂饰，心想，原来她也不是块冰啊。

忽然，一只小小的毛绒鳐鱼出现在她面前，白色的肚皮上还有一张笑脸。

“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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