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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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佟妃和画师私通的消息在宫里一直流传。这一日，皇贵妃对皇帝说，画师指证，佟妃于他午休的时候，前去他宿处骚扰他。

当时因为天热，他外衣都脱了，躺在床上睡觉，赶紧找了毯子遮盖，谁知道，佟妃却坐在床边跟他说话，并且不让他睡觉。

佟妃平日素是温柔和顺，有气也压着，不爱表露，此时受了这侮辱，不想竟然火爆三丈，惊涛怒澜，径直去了皇贵妃宫殿。

皇贵妃正在院子里，佟妃上前对着她的脸，几乎贴上她的身体，问她：“你说什么？说我勾引画师，还去他宿处骚扰他，他还没穿衣服，我还不让他睡觉？让那画师出来，对质。”

皇贵妃见她怒意满盈，吓的赶紧跑回屋子，关上门，佟妃跟着追过去，一脚踹开了门，竟然把门也给踹坏了。宫女们赶紧上去拉着佟妃，却被佟妃一甩甩开，道：“连你也敢拉我的手，想要强迫我？还认得我是主子吗？”

这下把皇帝给惹恼了，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边问佟妃：“你究竟有没去画师那里？”一边无情的拽着她胳膊把她推出门外，下令将佟妃打入冷宫。

佟妃正乐的远离了众人，反正这所谓的冷宫，不仅清净，而且日常俸禄只是少一点，她的宫女太监也还是那么几个，毕竟她是玄烨的娘，家里又有势力，这让皇帝和大家也不会把她怎么着。

佟妃想到从此跟皇帝和一些妃子，不再见面，心里乐滋滋的着令丫鬟们收拾东西，说道：“这下好了去了冷宫，可以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绣花都变得有心。”

她想到适才皇帝愤怒问自己的话，当时自己愤怒，只顾着针对皇贵妃，没有回答。于是又去跟皇帝说：“臣妾才没跟那画师私通呢。连你的臭屋子我都懒得进，你还觉得自己挺香的，我稀罕是吧。”说完不等皇帝回答，便自行离开。自此，皇帝很久没去找佟妃。

小山说：“娘娘，你一点不在意跟皇上的旧情吗？”佟妃说：“等你以后嫁人了，也许会同意我。夫妻之情，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意思就是虽然感谢他会对我好，但是我们不是那种特殊的不可割舍感情。他不对我好我还不必费心思感谢他呢。”

她说：“我的手指思念金戒指，你帮我把那个金戒指拿来。玉镯现在跟我很和谐，好像我的一部分，这真让我觉得奇怪。年轻时候没那么喜欢的，现在也觉得好看。”

小山拿了金戒指过来说道：“娘娘也急躁了些，皇上也不好处理事情。”佟妃说：“不急躁不能表达。再不愤怒我就疯傻了。”

“说到进出屋子，我还去画师的屋子？我就算去了怎么了？我们本来是朋友，现在看来这个朋友也是假的。难道去屋子就一定是做苟且的事情吗？”

小山说：“那你不是也不喜欢别人随便进你屋子？”佟妃说：“那是现在，以前也不是的。”小山说：“也许就是因此娘娘才会被诬。”佟妃说：“我洁身自爱让人看不顺眼。”

“的确有些太监男侍从进我屋子让我觉得不轨。所以我也想要去皇上屋子不轨一下，看看他什么态度，可是制度却不允许，我看看都不行。有些女人随便进我屋子随便动我东西我也不高兴。屋子好像是隐私。”

佟妃和小山搬进了冷宫，过的倒也清闲自在，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有时也有些妃嫔来探访她们。这天小新娘来找她们，说道：“来看看冷宫什么样子。”小山赶紧招呼她，问她喝什么茶。她说：“茉莉香片。”

然后她就说：“皇上现在跟好几个人说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不知道做什么，跟皇贵妃在一起才找到生命意义。”

佟妃说：“哎呀，他以前说静妃、皇后这不好那不好，现在轮到我了。他现在肯承认不爱我，还算有点良心。”

佟妃说：“你想想，你不喜欢他什么？”小新娘说：“弄痛我。”佟妃笑着说：“你想想你不喜欢他弄痛你，跟他说了，他一般是当时注意不弄痛了，可是下次他还弄痛你，你讨厌不讨厌。”小新娘说：“真是的。讨厌。”佟妃说：“这就是不理会别人，不在意别人。”

佟妃拿过一个盘子，里面装着枣子，卧在榻上一边吃一边说：“在冷宫里从天黑躺到天亮，从天亮躺到天黑，也没人来理会我，我随心所欲。教育玄烨的责任不能让我动起来，要吃饭的需求刺激我不起来，这个时候就需要幻想。”

“想到有个好男人爱自己，跟自己相爱，就能起来了。男人的爱能拯救女人。想象的男人的爱，也能拯救女人。这样活着就快乐了。每天早晨跟想象里的男人拥抱亲吻，一整天干什么都有兴趣，每天晚上跟想象里的男人拥抱亲吻，一夜都好眠。”

佟妃又说：“我想要的是一个会温柔对我的男人……皇上的温柔是假的。那些调动别人目的让别人爱自己的，都不是真爱，是利用真爱的。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多少被爱也不满足。不过我现在也挺好，被养着，可以做一些想要做的事情，比如睡觉和幻想。”

小新娘说：“当年你和皇上在一起的时候，就没相爱吗？”佟妃说：“我当时有过爱他，不过是一方面因为我们男女不同，另一方面是他长久搞小动作积累的厚黑，达到了飞天大盗级别，我才没料到被他骗。他太能装了，喜欢治人听他恶是为赢，他喜欢语言上的胜利，实际又是另一回事。”

小新娘说：“我也尝试幻想一个男孩。我连他的脸都看不清，不知道他什么样子，可是会让我觉得他一定很好，没有很多坏，我祝福他。”

她说着仰头看向空中，好像那是唯一的事情，重要的事情，她没有自己，只有那个男孩。

佟妃说：“就算再多的坏也不能改变他的好。但是什么是好呢？”小新娘说：“人都会有好和坏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幻想，觉得好浪漫……”

她站起来转了两圈，接着说“随便动动，都觉得好浪漫。周围的一切都好浪漫。”佟妃说：“可能你爱的男孩就是浪漫的人。”

小新娘看到一本书，拿起来，感兴趣的翻了翻，看图画，说道：“我看不懂。”佟妃说：“这个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杜十娘是个妓女，爱上一个叫李甲的男人，好不容易从妓院脱身，可是李甲把她卖给一个叫孙富的男人，因为他没有钱了。他的钱都挥霍光了。”

小新娘说：“是真的吗？”佟妃说：“不知道。她太傻了，为李甲一根最后稻草就自杀了。她其实以前做妓女弄了很多钱，她抱着她的钱匣跳江了。其实孙富说不定更疼她呢，女人就要找更疼自己的男人。但也说不定李甲和孙富还是同性恋。”小新娘说：“我不能理解。”

佟妃说：“社会对人的迫害就是这样，想让女人做婊子，她被迫做了婊子，好不容易以为可以脱身了，可是希望落空，她绝望了。想嫁人也找不到嫁的人，在妓院里可能也见识了各种男人，被伤到了，她就带着财产跳江。”

小山说：“不能做婊子。能保留一样纯洁保留一样，慢慢来，这世女人成长的少，后世女人继续努力。”佟妃说：“男人只是想要女人成为生育机器，没有任何其他内容，没有任何其他存在感。”

小山说：“李甲为何可以卖掉杜十娘。杜十娘不是自由了吗？他应该只可以抛弃或者休掉她。”佟妃说：“谁知道呢？也许他有杜十娘的卖身契，或者官府不管，汉族人是她是李甲的妻子李甲就可以卖掉她。”

小山说：“杜十娘可以拿着钱找个上门的男人。”佟妃说：“是啊。以前我们满族也没有妓女，现在满族的男人都学会了找妓女。”

佟妃说：“女人要成功，必须成为男人的狗，为男人的恶欲服务。有些女人为了成功，想要钱，也会主动做妓女。她们也不能忍受在家妇女的委屈。这些女人也恶。”

小新娘说：“看来人想要什么，不忍心就给他们，是不行的。人的欲望可能是恶的。”佟妃说：“其实如果想要获得好待遇，途径很多，不过人往往不够了解自己给别人的好处，那是别人获得好待遇的途径，所以亏。”

小山说：“做生意成功了可以改变多少呢？”佟妃说：“如果你想要获得真爱，一点帮助都没有。”小山说：“一定没有帮助吗？”佟妃说：“我觉得没有。”小新娘说：“我觉得可能也没有。”

她拿起桌上的几张纸，说：“我也想要学诗。”佟妃说：“好呀。都是因为皇上喜欢写诗，我不得不跟着学的，皇上其实推崇皇贵妃的诗，你要获得皇上喜欢，不如跟皇贵妃学。”小新娘说：“我跟你学。”

却不料不久之后，这个小新娘竟然暴死皇贵妃处。只有少许几人知道真相。原来宁悫妃有个兄弟，家里想要皇帝封个官给他做，便孝敬了皇帝一些钱财东西，结果皇帝接纳了却没有领会他们的意思，没有封个官给她兄弟。

又有宁悫妃的宫女，去问皇贵妃的宫女皇帝的事情，和皇贵妃怎么讨皇帝喜欢，结果皇贵妃的宫女不告诉，便使了钱，谁知道，皇贵妃的宫女拿了好处，却仍旧不告诉，只说些无关紧要的、她们早就知道的。

宁悫妃和她的丫鬟本来便爱惜钱财，此时见目的又没达到，钱财还花了不少，觉得不值、后悔，俱都不满，又因皇贵妃的确爱钱财，还悄悄找人宫外放贷。皇帝也是一个重视钱财的人，知道了皇贵妃所为，默许了。

宁悫妃的宫女便放出风言风语，说皇贵妃爱钱财，认钱财不认其他。皇贵妃和皇帝听了传言，俱都恼怒，却找不到流言出处。

另一方面，宁悫妃却让家里不放松继续给皇帝钱财，自己也对皇上好，不断争宠，并且委婉说明，让皇帝给她兄弟官做，后来终于成功了。

小新娘却正是个清雅干净的女孩，还常常道，只要动手动脑劳作便有可取用的物资，责备一些人偷窃盗取，更常常倒贴钱给别人，尤其穷人恶人汉族人也给，还花钱送礼物给宫里的人，被冷落的人也惠及。

这使得想要凭借她的权势地位，来获得钱财的人不满。她的立场太鲜明，对于一些丑陋的事情看不惯，洁身自爱，虽然没有权利阻止别人，也没想阻止别人，但是她的清高就让那些人不满。

小新娘又不懂险恶，常常什么都跟众人说，不分好恶上下，没有心眼，别人说她她还说觉得应该那样，又对人说有些人模仿别人是为了好处，这就使得一些人不满，比如皇上、皇贵妃。

这天，小新娘在皇贵妃处玩耍，恰好外面下起了暴雪，皇贵妃留小新娘在她处住宿，小新娘起初答应了，便将身上首饰都摘取了放在袋子里交给皇贵妃，后来却住着不便，非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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