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山，好色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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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山的崖角，阳光照在桃树上，洒下零碎树荫。

信广跪坐在树荫下，面朝着土堆前的两块石碑，石碑分别刻着【吾师桃仙人之墓】、【吾兄桃果人之墓】。

土堆里并没有遗体，只是衣冠冢而已，佣农们从地仙殿废墟中只能翻出一些衣物，桃仙人和桃果人早就灰飞烟灭，融入大地了。

信广拿起一张张黄纸，上面画满了铜钱，焚烧在石碑前的铁盆之中，又掏出了地灵葫芦，将里面地髓全部倒在了石碑前。

是缅怀吗？有。但也可能是他想确认桃仙人和桃果人大概确实是死去了。

这几个月发生的种种就像是梦魇，将他从修仙美梦中拉了出来，回到了现实。

“师兄，你要的长生不老药丹方，我给你带过来了。”

信广拿着一张写着《长生不老药》的黄纸，上面却还是筑基丹的内容，只是这次丹方没有任何错误。

他把丹方放入铁盆，看着它烧成灰烬，又看着灰烬随着热流升空，最终消散在了天空之中。

“信广大人，我们该下山了。”身后的佣农们提醒道：“再不下山，天就要黑了。”

连续地震，大殿倒塌，仙人死去…昨天给他们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好在仙人没了，仙人的徒弟还在，他们立即就聚拢在信广身旁，服从着弱者依附强者的本能。

信广站起了身子，接过佣农递来的木箱，里面装着桃仙人的修炼心得和各种秘籍。金银软细之类的，他除了留下一点自用外，其余都尽数分给佣农们了。佣农们失去桃源乡的庇护，又得回到那个战火纷飞，饥殍遍地的世界，他们很需要钱财。

站在下山台阶前，信广又回首望去，注视着石碑。

长生不老药从不存在，桃果人却坚信他能炼出来。桃仙人把两个徒弟当做夺舍躯壳，就为了再修一世。

而他又好到哪里去呢？

“凡生皆妄不老梦，无边执欲化为勇。仙人洞内百骸重，回望尽是故人冢。”

他口中念着打油诗，毅然决然地扭头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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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峭悬崖垂直于地面，湍急河流冲击着河床，这正是信广爬上桃源乡时的崖底。

“信广大人，找到了！”佣农在昨晚落下巨石间挪腾，从前方艰难赶来，他指着不远处，气喘吁吁地说道。

一行人朝着他指着的方向走去，入眼的是一具马匹尸骸。尸骸只剩下毛发和骨头，但那俊俏毛发和粗壮腿骨，无不证明这曾经是一匹上等好马。马鞍上的皮革和刺绣被侵蚀的不成样子，只剩下金具依旧闪闪发光。

再往前走去，就看见了两具纠缠在一起的尸骸，显然它们生前发生了激烈搏斗。

穿着武士铠甲的尸骸失去了右臂，左臂持短刀贯穿另一具尸骸的胸口，看位置正是心脏之处。另一具尸骸身形高大，颅骨上长着尖角獠牙，它的右臂紧锁武士脖颈，左爪抓着一条臂膀。

“同归于尽了...”

那个战斗勇猛、爱护家室、爱讲笑话的猛将，如今只剩白骨一堆…

“幸浩，安息吧！我很快就会把你带回去的。还有那些袭击我们的妖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信广面露悲伤，蹲下身子，抽出长刀，割下幸浩颅骨上的一缕黑发，“将他安葬吧！”

“是的，信广大人。”

佣农们小心翼翼地将两具尸骸分开，将妖怪骨头随意丢入河流，收集着附近的碎石，将武士尸骸埋在石堆下。

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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