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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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先和他谈谈吧。”院长将自己胸前的签字笔取下，随手递给了一位护工，然后说道，“你们刚才露过脸的人，就先不要进来了。”

许文：“院长你一个人……”

“人太多，会让他更加警惕。”沈院长的视线在大家身上游走了一番，最后说道，“白榆，你等会儿跟在我身后一起进去吧，都是女性对他来说会降低一些威胁感。”

“啊？”白榆闻言一愣，这怎么还有她的事儿？

但没等大家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院长已经敲响了门，语气自然：“你好，请问你预约的身体检查还要做吗？这里的地上很凉，你这样坐地上不太好哦。”

白榆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想，这样会有用吗？

“你要做检查的话，麻烦你过来开下门哈，要是今天不检查的话，那你就得等很久了啊，这期间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咱们医院不负责的哈。”

大约过了半分钟，屋内的人终于有了动作，白榆看见他从地上站起来，缓缓朝前走了两步，但是不知是怀疑还是害怕，他只是停在原地静静地望着门口。

沈院长见状，继续道：“要不这样吧，我和我助手进来给你检查，你先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一会儿，可以的话请点点头好吗？”

这一下总算是没有辜负大家期待的眼神，在看到他点头之后，院长便示意白榆跟在她身后，紧接着就亲自打开了房门。

其他人已经退到了这人的视野之外，而白榆此时近距离看到这人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奇怪，他的眼神其实有些涣散，好似没有聚焦一般，但是和他对上眼时，却觉得自己是被他盯着的。

院长一进门就将双手放在他的视野内，示意对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然后说道：“请问下，你想具体检查什么项目？”

男人的脸上长出了些许胡渣，他有点干裂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声音很轻：“我想查查肚子里的孩子还健康吗,最近我都感觉不到他的动静了。”

“可以，但是检查仪器不在这里，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检查室吗？”院长站在离男人一米远处的地方，温声说道。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就在白榆以为得不到他的答案时，他却点头了。

不知为何，连白榆都心中松了口气，刚才还有点小紧张是怎么回事儿？！

将人带出房门后，刚才一直在外悄悄候着的工作人员都异常默契，纷纷散在不远处，刘书良见白榆出来，便朝她不明显地招了招手。

“我这边突然有点事儿得先走了，你要不然再跟着院长看看情况，也好提前学习学习嘛。”

“这、可以吗？”白榆小声道。

“当然可以啊，快跟上去吧。”刘书良拍了拍她的肩，继而压低声音说道，“刚才那人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你得注意下，多观察观察。”

“嗯，明白。”白榆点了点头，看来不是她的错觉啊，正好这下有机会去看看到底会是什么情况了，就当是满足她的好奇心吧。

他们没有坐电梯下楼，而是直接穿过了六楼的空中长廊，这个长廊上有三道门，白榆跟在院长身后，看着工作人员用身份识别卡开门的一系列操作，不由感叹这里的设计布局是真的严密。在她以往的认知中，一个普通的精神疗养所有必要搞得这么特别的吗？

白榆心中的困惑自然是暂时没有得到解答。

几分钟后，重症a区。

往下走的电梯里，不算宽敞的空间里站着包括白榆在内的六人，然而沉默却突然被打破了。

“医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男人的语气显得有些困惑。

沈院长观察着他的表情，说道：“你不是要去做检查吗？”

“啊？”男人似是恍然，随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医生，我是不是刚才又发病了？”

许文一直站在白榆身边，此时见状，立马确认道：“陈永，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记得，你是王医生的助理，许医生。”

“嚯。”许文松了口气，这人发起病来可真是六亲不认啊。

陈永：“医生，我现在有点饿了，能不能先去吃饭啊？”

白榆明显感觉到大家放松了警惕，她也注意到陈永的状态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与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差别。

院长抬手看了下时间，说道：“带他去吃个上午茶吧，现在那边正好在开展辅导活动。”

许文：“行，那我们就先带他过去，院长您……”

“我也顺便过去看看吧。”沈院长走在了前面，说道。

轻症区和重症区分别在两栋不同的大楼里，重症区的管理相对来说会更加严格，开展活动的时候每个病人身边都会有护工陪同，白榆跟着大家来到了三楼的活动室，她从外面大致看了下，约莫有两个普通教室的大小。

“我们就这样直接进去吗？”她问道。

“不用进去，咱们就在外面吧。”院长抬手拦了白榆一下，随即示意许文将人带进去，然后解释道，“你先这样看看就好，虽然三楼的病人是重症区里攻击性最小的人，但是你现在还没有经过培训，最好还是不要和他们离得太近。”

“噢噢，我明白了。”

白榆看着刚才同行的几位工作人员一起将陈永带着走了进去，里面其他病人有的只是毫不在意地瞟了眼新到来的面孔，有的甚至像是丝毫没察觉到有人来了，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白榆觉得，要不是院长提醒了她，她真的没有感受到什么危险。

可是，当她看到刚才有位工作人员的侧衣兜里放着的笔不在了的时候，她突然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