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拥护

这块地方，出去一趟并不方便。夜市的确很热闹，人挤人，人撞人。夏糖的小身板根本拼不过，几次站不稳的在人群中晃荡。

张国荣买了点吃的，回头看夏糖这样，连忙上前，张开手护着，以免又生波折，“有没有事？”

夏糖很少这么狼狈，撩过耳边的头发，神色有些晦暗。地方声音很多，夏糖没有说话，只是轻摇头，而后扯了一道清浅的笑。

张国荣抬头，“老板，你这里通外面的吗？”

小道穿走，可说是条条大路通罗马。摆着小摊的老板大声的，和张国荣指路说明。夏糖四处打量，拿着张国荣刚买来的鱿鱼，慢慢的吃了起来。

“妹妹，要不我们先回去了？”

夏糖摇头，“你难得出来，还这么热闹，我们就在旁边吃东西，不怕的。”

这里不是说热闹，直白而言是鱼目混珠。三教九流，底层人士，还是一些下班小白领都在这里走动。夏糖过了被人撞得窘迫，也没有那么多情绪。或者说，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真这么娇气。

夏糖的神情不做假，吃着东西的五官也生动起来。张国荣松了口气，十几年搬出来，生活无忧的女孩子，虽然说也有自己能力的原因，但相处这一年，他也明白夏糖的家庭条件不错。特别是，昨天说起关于衣服设计的问题。

自己家就是纺织业的，对这些东西多少了解一点。

但夏糖再怎么想爽快，可身板放在那里。吃完东西之后，张国荣不敢走开一步，一手环着夏糖的肩头，一手在人群中轻轻开路，“麻烦，借一借。”

“谢谢，不要挤，慢点走。”

叫卖声，说笑声，杂耍的，炒菜的，什么都有。可夏糖的耳边，却有那么一道清晰可闻，一如平常的声音。明明抱着自己，逗着自己的时候，也不过是觉得少有近身接触，心里才带起一点羞态。可此时，夏糖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甚至控制不住的耳窝通红，说不住缘由，就这么连着脸也红透了。

人太多了，夏糖看着很多学生，心想现在刚放假，两人来的时间真的不太适合。这么一想，两人就在外面溜了半圈，最后还是钻着小胡同走了出去，按着原路返回，等公交车。八点的时间，下车的时候一个个像煮饺子一样扑腾的下，上车的人却很少。

夏糖找了后面一点的位置，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开了窗，深吸口气，“逛个街就像打仗一样。”

“我没想到今天这么多人，没撞到哪里吧？”

“没有，就是里面人太多，什么味道，什么声音全都有。现在出来这么安静，我都觉得好奇怪。”

夏糖耸肩，她不想显得太另类，但是上辈子除了春节回家之后，连着这辈子都少有钻这种人多的地方。

最主要的，还是她身板太弱的原因。

“没事就好。”

夏糖挪了一下坐姿，眼皮有些懒怠，“困了。”

张国荣比着两人的坐姿和高度，反手轻推夏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吧，等到酒店还有二十分钟。”

夏糖点头，她是真的困了。前几天发狠的准备期末考试，完了之后又怕放假会有突发状况，卯足劲儿的存稿。等到前天正式放假，这才松下心情来。再加上自己出门一天了，夏糖真的觉得腿脚有些发麻，遂没有太矫情的放松了肩头，就这么靠着闭上了眼。

上车的人太少，司机打算等一下。这一块巴士站清净很多，靠的最近的一块空地，有一群打扮时髦的年轻人，大声的开着音箱，放着邓丽君的小村之恋。年轻人拉着舞伴翩翩起舞。裙角浮动，身姿曼妙，少年们笑面春风，那股年轻的美好，飘洒在这片夜色。

[弯弯的小河，青青的山冈。]

[我愿意，我愿意。回到你身旁，回到你身旁。]

[问故乡别来是否无恙，我时常时常地想念你。]

公交车一路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带着这道清越婉转的声色，让夏糖深深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夏糖蜷缩着把自己卷了一团，半响伸了个懒腰，一双眼迷瞪着望着窗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的猛抬头，跑到了窗边。

下面剧组的车都开走了。

夏糖连忙洗漱，拎着包包往外走。退房的时候，前台的女孩笑道，“夏小姐你好，张先生说你起来之后先吃早餐，如果时间来不及，可以留言让我转达。”

田晶晶约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夏糖点头谢过，给田家打了电话，得知田晶晶已经兴奋的提前出门，不由暗叹一声。匆忙的买了两个面包，夏糖去了酒店桥对面的拍摄地点。张国荣不出意料的很忙，无奈只能转托黎小田一声，还有吃的东西也放在了前台那里。

黎小田揉着自己的眼睛，“我知道了。”

“你怎么很困的样子？”

“你昨晚回来的时候睡着了不知道，十仔回来拉着我硬是三缺一，差点通宵，困死人了。”

黎小田不无抱怨的说着，只是语气里还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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