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长静阁修缮完毕,谢牧庭搬去独住,除了春旺外,曾大夫人又给他添了两个嬷嬷四个侍女两个侍从,主屋里新置办了一套黄梨木家具,字画摆饰也都是顶好的,老夫人亲自来看过,又从私库里拿了几件瓷器来添置,各房夫人见状一一效仿,流水般的礼物送进了长静阁。
尤二夫人办事得力,受了老夫人几句夸奖,还得了两只上好的翡翠玉镯。
长静阁离谢牧屏的竹青阁极近,他每日路过便进来看看,羡慕得双眼放光,镇国公府里人多,各房皆分小院住,谢牧屏虽然单独住一个院子,但许多庶出的弟妹犹然住在一道,只有待出阁的女儿才能搬去独住,长房里从小到大单独有院子只有谢牧庭,而谢沁芳如今还与曾大夫人住在一个院子里,时时刻刻受她管教。
镇国公府里大大小小的院子有几十个,带池塘或小花园的院子不出五个,长静阁里不仅有池塘与拱桥,池塘旁还有一个气派的半山亭。
谢牧庭闲来无事,在杏树旁打了个千秋,让弟妹们过来时有地方玩耍。
过完年,谢牧庭便要去刑部任职,他在审监司任五品刑吏,审监司负责督查官员贪腐渎职,归属司史汪如海,此人功利圆滑,却又两袖清风,说他安然自得,却又油盐不进,十分难打交道。
腊月里,百官歇年,世家间忙着人情走动,谢牧庭也不例外,挑了空闲的一日,提着两罐茶叶去太尉府拜早年。
太尉府是个古朴老旧的小宅子,离镇国公府极近,章之桥私底下平易近人,从不端什么架子,歇年后也得被老太爷使唤着去打酒。
谢牧庭提着茶叶走到半路,却见章之桥提着两壶酒从酒坊出来,两人对视一眼,禁不住笑了起来。
谢牧庭笑问:“太尉大人怎么亲自出来打酒?”
章之桥穿着寻常百姓的衣裳,挠挠头道:“我爹娘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也没把我这太尉当回事,莫要说打酒,回去还得烧柴火。”
谢牧庭道:“我在军营里也经常被使唤去办杂差,刚回来那几日,有人伺候反倒不习惯。”
章之桥乐道:“走,跟我回家吃饭。”
两人说着话往回走,太尉府里的管事徐秋在门口等候了多时,见章之桥回府,疾步上前朝谢牧庭作揖行礼,然后从章之桥手里接过酒壶,道:“打酒这种事您吩咐小人去就是了,何必您劳动腿脚?”
“本就是想少听几句唠叨,得,连你都来唠叨我。”章之桥从谢牧庭手里接过茶叶罐,转手也递给了徐秋。
几人说笑着往里走,行至垂花门,忽闻清脆的笑声,章之桥抬眼看去,却见赵北辰笑容满面向他走来,他心情雀跃,宽袖张扬,声音嘹亮道:“章之桥,你回家啦。”
章之桥见了他下意识想躲,忽又想起什么,负着手站在原地,一脸的不自在。
赵北辰恼羞成怒道:“你是什么良家妇女!见了我就跑!”他说完,不经意瞟见一旁的谢牧庭,两人视线交汇,谢牧庭作揖行礼,恭敬道:“请殿下安。”
赵北辰笑吟吟,正想与谢牧庭说话,却见他面色冷淡,眼神疏离,顿时间心下不快,抿了抿嘴不再出声。
章之桥看了看赵北辰,又看一眼谢牧庭,见两人生分,笑说:“牧庭,你往后去了审监司,少不得要在北辰手下办差,相请不如偶遇,咱们一道吃个饭,你们看如何?”
赵北辰轻轻哼了一声道:“怕是有些人自诩太子党,不愿意与我一道吃饭。”
章之桥挑眉:“什么太子党三皇子党,都是空穴来风的事情,我等往后都得仰仗三殿下照拂。”
赵北辰被他捧了几句,不由得高兴了起来,笑眯眯说:“走,我做东。”
谢牧庭想起赵北辰挟私报复,便觉得心里不痛快,可见他眉飞色舞笑容甜美,又不免心潮澎湃,他实在想不明白,这般孩子气又活泼可爱之人,岂会如传言中那般刻薄?
谢牧庭无意识将手探入宽袖中,触摸被绢帕包裹起来的竹蜻蜓。
三人坐着赵北辰的马车去了酒楼,赵北辰今日情绪不佳,席间频频看向谢牧庭,这谢家有一个算一个,尤其是镇国公长房这一脉,从谢坤到谢沁芳,再到如今谢牧庭,每一个都对他充满了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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