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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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凛想要尽快瓜熟蒂落的心很是迫切，可腹中的孩儿却丝毫没有想要来到世间的迹象。

又过了月余，仍不见任何动静，凛心中不免起了担忧。她的身子虽格外笨重，仍坚持每日让七海搀扶着在院内游廊上来回走动，活络筋骨。

待到道衍和原瞳在京都将诸多事宜安顿妥当之后，道闲才被准允踏上北归的路程。

道闲刚迈入闲府，凛腹中的胎儿便像获了许可般，对凛开始了漫长而又痛苦的折磨。

凛先前不止一次听闻，第二回生产会比头一回顺利许多，可她分明觉得此刻的疼痛比头回更甚。

在接连剧痛的侵袭下，凛逐渐失了力道，又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感知。不多时，她已虚脱得无法动弹。

一旁的夕夏紧皱着眉头，手足无措地红了眼圈，七海同样咬着唇、强忍着泪。凛见她们这般神情，明白自己这回恐怕没法像上一次那样幸运了。

道闲始终紧紧握住凛的手，似要将力量传于她。凛不愿见他这般痛苦，想将他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却发现自己连轻微抬手的力道都失去了。

凛艰难地张口嘱咐道：“照顾好渊儿，也照顾好你自己。”凛知道此番她是熬不过去了，心中并无畏惧，唯有对身边人深深的不舍。她勉力扭过头，抬眼望向道闲，轻叹道：“今生有你，真好。”

说完，凛无力地闭上双眼。耳边传来道闲一声声的呼唤，凛不舍将他抛下，又勉强坚持了许久，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

***

先前凛因各种意外，昏厥过数次，可醒来之后，从未像今日这般，全然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

凛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野中一片刺眼的白。有一瞬，凛以为自己已经身死，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直到她的视觉、听觉均慢慢恢复，凛留意到屋外似乎有人走动的声响，再定眼一瞧，原来她正身处一间四壁雪白的病房之中。

他界，确实算是另一个世界。

凛微微侧头张望，发现身侧还有一张病床。床上的被单半掀，有明显的褶皱痕迹。

在墙角的沙发椅上端坐静候的江蓠此刻留意到凛的轻微动静，走上前来查看，见她醒来，忙拉动了床头的呼叫绳。

凛哑着声问道：“道闲呢？”

像应答她似的，传来一阵开门声。凛无力抬头，只转着脑袋，朝着病房门口方向望去

见到道闲的一瞬，凛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四肢也渐渐恢复了些知觉。身上的感受器官迟钝、缓慢地将疼痛信号传递回她的大脑。凛又是激动，又是疼痛难忍，一时哭得不能自已。

道闲见状，心急难耐，想加快步子，可脚步却迈得不太利索。在江蓠的搀扶下，道闲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来到床前，动作缓慢而艰难地爬上凛的病床，将她拥入怀中，拍着她的肩，一个劲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此时闻讯而来的医生推门进来，见到狭小的病床上拥在一起的二人，笑着调侃道：“这么猴急，才醒来就亲热上了？”

见到外人，凛忙止了哭泣，心中纳闷：先前在他界遇上的大夫大多不苟言笑，竟还有言语这么不正经的大夫？

道闲笑着介绍来人：“这位是童臻，是我在t大学学习时的好友，如今是这家医院产科的医生。”

大学，医院，医生，这些在昔日他界生活中才会出现的词汇让凛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她勉力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向童医生轻声打了招呼。

童臻五官圆润，没有什么棱角，笑起来眼睛眯成两道月牙，看上去极为慈善。童臻抄起床尾的病历板，轻轻拍打了下道闲的腿，假意嫌弃道：“你挤着你太太了，快回你自己床去。”

道闲讪笑着乖乖下了床。

童臻转而笑眯眯地寻问凛的感受，拿下听诊器仔细检查，接着拿起手电探查凛的眼眸，又检查了她下身的伤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再住几日吧，你们夫妇俩到时候可以一起出院。”

凛客气地向童臻道谢。

“你要谢也得谢我师傅，主刀的是她，她技术好。我只是在旁边打下手。”童臻语气轻柔道，“幸好道闲把你送来得及时，否则我们也没辙。”

童臻停留了片刻后，便匆匆离了病房。无论隐岛还是他界，医者的工作总是格外忙碌。

凛心怀恐惧，小声地询问孩子的情况。道闲于是打发江蓠去将孩子带来。

凛放下心来，目不转睛地扭头看着道闲，这才留意到他也穿着和自己一样的病号服，忙问：“你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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