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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像牲畜一样的王伟东，余华南心中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心中反而没着没落，他推开人群往外走去。揍过自己的人，他揍回来了，恶心过自己的人，也算找补回来了，只是最恨的人、最想千刀万剐的人，还不知道他是谁，该去哪里找他。
“余华南，你去哪？”程秋追上余华南，他好戏还没看够，转头就看到余华南离开的背影。
余华南恍若未闻，直直地往前走，这样的王伟东，猪狗不如的王伟东，他周围的人只可能是跟他半斤八两的人，而那晚的人，出手阔绰，从他选的酒店就可以知道，那人是一个不差钱的主，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跟王伟东有交集。
那晚，不是王伟东找的人，会是谁呢？
余华南迷茫了，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也许他自己进入酒吧的时候就被盯上了，这样的事也不是没遇到过，只是那晚运气不好，没人来救他而已。还有那个一晃而过的身影，很熟悉，但偏偏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直觉告诉余华南，那人很重要，说不定跟这事儿有关系。
但，偌大的江城，要去哪里找那个人。
“余华南，余华南……”程秋的生硬把余华南从那种玄而又玄的状态唤醒。
阳光照进巷子里，让清冷的巷子多了几分温度，只是有些晃眼，树梢的叶子已经有些泛黄，秋天要到了。
“程秋，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这一刻，他并没有报仇后的畅快感，反而因为找不到下一个目标，像一只失去舵手的船，随波游荡、没有方向。
余华南揉了揉太阳穴，半眯着眼睛去看头顶的太阳，阳光晒到他脸上，暖洋洋的，他有点累了，不想去纠结那晚的人是谁，今天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突然好想看到陆医生的脸，那张脸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是他心安之处。
他已经在永安路待了很多天了，一直逃避着陆青程，只是，工作还要继续，自己的不爽为什么要让陆医生来承担，他是雇主，自己是打工人。
“你这是把我当工具人，使唤完就丢一边不管了？”
“对不起。”
程秋手一挥，“算了算了，你最近心情也不好，回去休息吧。”
余华南像往常一样买了菜回了陆青程的家，推开门的那一刻，大门掩埋的冷清冲出来，让他呼吸一滞，像打开了尘封多年的坟墓一样，里面冷得可怕，外面的残照温暖如旧，但是屋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让人有种置身坟墓的感觉。
探出食指摸了摸柜子，指头上一层浅浅的灰，看来，他最近都没回来住这边，也是，他有人照顾，自己担心啥。
余华南转了一圈，准备回去，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很快响起开门声。
在门开的那一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很快又被冷漠替代，转换太快，让人以为出现了幻觉。
只是，陆青程避开了余华南接外套的手，开口冷漠：“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余华南收回自己的手，两人的对话，客套又冰冷，这让余华南很不自在，明明以前下班的时候，他很自然地就把外套递给自己了，所以，他是嫌弃自己不干净么。
“看完了，可以回去找你心尖尖了，你走吧。”陆青程烦躁地把外套脱下来丢到一边，松了松领口，才感觉气息顺畅了点，两人的肩膀擦过，但他没有停留，“你把你东西带走吧，以后也不用来了，我们的契约，到此为止。”
一股淡淡的香涌进他的鼻子。
“所以，你这是在赶我走么？”余华南揪住擦肩而过的袖子，只是在他手里的布料太少了，少得快要抓不住。
“对，我不需要你了，你走吧。”
这句话把余华南吓到了，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为什么？我们签了合约的，还没到期，为什么？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过你需要我，你需要我帮你做练习……”
陆青程笑着回头，只是这笑配着不带温度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可笑，余华南，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需要你，练习的人，我一抓一大把，又不是非你不可，你哪来的自信，还是说你就仗着这点自信，三番五次消失不见，嗯。”
“不会的，你说过我做得很好，陆医生，是不是因为我说喜欢你，你才要赶我走的？我保证，我不会干扰你的生活，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不好，陆医生。”他是真的慌了，他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价值，认识到自己也是被人需要的人，但，现在这人对他说，不需要了。
这连着两天，陆青程眼巴巴跑去送饭，都只有紧闭的大门，从门缝往里面看去，屋内空无一人，但是手表的定位显示手表一直在永安路。那天他早早下班就去那里守着，就撞见余华南和程秋两人动作亲昵，一想到余华南为了躲自己和那人幽会，居然摘下了手表，陆青程的心就堵得慌，心底生出一股怒火，快要把自己烧毁。
“余华南，你看你，一边说着喜欢我，一边又和别的男人纠扯不清，你凭什么说和以前一样，以前的样子，回不去。”
“所以，真的是因为我说喜欢你，让你觉得恶心了么？还是因为，你觉得我……脏，这只是你赶我走的一个借口？”
陆青程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没有了难受，他抽出自己的袖子，换上一副笑脸，抓起余华南的手腕，指着上面的几处新鲜伤痕，“这是怎么来的？余华南，这几天，你跟那个程秋玩得真野，爽么？是不是被上过之后就开始爱上那种感觉了？不过……他能让你满足么？”
余华南的手腕很细，被有力的手牢牢握住，听到这话从他嘴巴里出来，不可置信地抬头，在那一刻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挣扎，只有泪流满面，所以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么。
“不是的，陆医生……”这伤是在控制那两人的时候在地上弄伤的。
陆青程不想听他解释，松开手，“你不用解释，我没兴趣知道你的私生活，和谁上床是你的自由。”
“我喜欢的人是你，从头到尾就只有你，我怎么会和别人……发生关系。”最后几个字，他没说出口，他和别人发生过关系，而且，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人是谁，所有的解释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
“说呀，怎么不说话了，是心虚了么？”陆青程不留情面，捏着余华南的下巴，看着这人眼睛泪盈盈，下意识地撇开头把余华南往沙发拖过去，步子很快很急，余华南踉踉跄跄被他带着走。
陆青程像抱小孩儿一样抱着他，余华南的背紧紧贴着陆青程的胸口，隔着薄薄的布料，可以感受到胸膛里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
在他们前面一米的距离就是一面大玻璃，里面可以看到模糊的人影，交叠在一起。
陆青程从身后钳制住他的脸，“余华南，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怪不得程秋那家伙会喜欢你，看起来就是欠操的玩意儿，哭叽叽的给谁看呢。”
玻璃倒映出来的人，虽说不如镜子看得清晰，但略微模糊的质感让余华南多了几分……脆弱，让人想凌/虐的脆弱，余华南不喜欢自己这副样子，偏开了头，但陆青程怎会让他如愿，就跟他作对，固定着他的脸颊不让他偏离。
他贴着余华南的耳朵，“可惜……你这副样子，真让人扫兴，让人恶心，你知道程秋是做什么的么？就跟他上床？脏。”
“没有，我没有，我不……脏，你说过的，我不脏。”
“没有？你手腕上的伤，怎么来的，你怎么不敢说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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