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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江念浇了花扫完地，看着离下班还有段时间，趁自己还记得游戏里的地图，点开屏幕开始描画。
她下笔飞快，二十几分钟将八个地图的大概情况画好，歪着脑袋看了片刻。
2029被她下笔如有神的速度惊到，“不是都没解锁吗，怎么画得这么详细？”
江念笑笑，“因为我好像都去过。”
“啊？什么时候？”
江念手指轻轻点着屏幕，“十年前吧。”
2029一怔，“你是说……”
江念点点头，“从游戏结束时我就在想，为什么我看那些地图的预览时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方才我一边画一边回忆，突然想起来这个游戏我十年前就玩过了。”
上一世兵荒马乱自保都难，江念接到的任务几乎是地狱级难度，2029实在想不起来她哪里有时间玩游戏，但江念语气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记不记得，”江念继续说，“那个时候我们一群人被哈希他们的兵追着打，我为了训练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创建过一个虚拟系统，在里面模拟作战。”
2029当然记得，那时候17岁的江时月带着一支不到二十个人的小分队，名义上是高层选拔出来的精英组，可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不过是被推出来给邻国哈希当靶子的敢死队。
没有人对这支初出茅庐的敢死队报什么希望，更有甚者已经摆起了赌桌押他们是半死半伤还是全军覆没，江念却带着全部人马漂亮地打了
个胜仗，黑纹队从此一战成名。
想到往事，2029的电子音都变得柔和起来，“当然记得了，江时月可是新海滨的传奇。”
江念轻笑一声，对这个评价不予置评。
2029突然反应过来，愕然道：“你是说，有人在你死后用你创建的系统开发了流浪者？还是你的熟人？”
江念叹了口气，“恐怕是的。”
十年前江时月从未给战队以外的人透露过系统的存在，就连事事都要求报备的安全局她都瞒了下来。
为了更好地适应战场，那个虚拟系统的规则设置非常残酷，只要玩家出一点疏忽就会立刻gameover，黑纹战队的人没少在游戏里吃苦，所以在新海滨转危为安后，这个系统便没再开启过。
2029还惦记着江念在游戏里受的窝囊气，听她这么说，喜出望外，“那你岂不是能在这破游戏里杀疯了？”
江念很无奈地看了它一眼，“我的目的又不是为了赢。”
她正发愁，手机响了，是许宁的信息。
“江医生，我没有找到邀请码，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找到染染吗，或者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染染知道我在找她呢？”
江念垂眸少倾，蓦得心念一动，有了主意。
“许校长，再给我一天时间。”
“好。”
收到了肯定的答复，江念走到驾驶舱旁边，抬手轻轻叩住舱门。
找人这件事太耽误时间，倒不如就听2029的，直接打上榜单，让别人主动找自己来得更快。
不管到时候来找她的人是不是许染染，只有她手里有了筹码，在那个只认积分的世界里，就不愁搜刮不到有用的消息。
2029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就等着江念一声令下。
江念却打了个哈欠，直接关掉了驾驶舱的电源，还妥帖地关好驾驶舱的舱门，当作宝贝一般轻轻拍了拍。
2029：“嗯？说好的揍翻世界呢？”
江念指了指玻璃幕墙外不存在的太阳——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新滨海利用生物发电技术制造出了一个昼夜不息的人工太阳，只要是工作日，无论白天黑夜，这个城邦里永远都是明媚的晴天。
“太阳都落山啦，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她脱掉白大褂，歉然地笑笑：“我今天有点乏了，万一有个失误直接被流放，可就不一定有下午的好运气还能回来了。”
2029虽不大乐意，却也觉得江念说得有些道理，便也没再叨叨了。
但它看着慢条斯理收拾东西的江念，还是忍不住想，若是以前的江时月……
“若是以前的江时月，”江念忽地开口，“被人推搡的时候就已经跳起来还手了，哪管你什么积分。”
2029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江念笑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如果我今天真的和那个男人打一架，只怕会和许染染一样，不知所踪。”
2029语气坚定，“不可能，江时月从来不打……”
它突然顿住。
江念知道2029在想什么，温和地说：“年轻的时候口出狂言罢了，你怎么记了这么久。”
什么胜仗败仗，只要上了战场的人，哪里有真的赢家。
第二天一早，江念规规矩矩按校规要求给自己申请了一天休假，锁好医务室的门，拉上窗帘，吃饱喝足后躺进了驾驶舱里。
带上眼镜前，她按上一次的操作又设置了一个自动关机的提示，不过这次选择的时间是两个小时。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江念熟练了许多，闭上眼睛等着眩晕感消失，确定自己双脚已经踩在了地面上，她才慢慢睁眼。
因为自动存档，她回到了昨天的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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